想念我們分享的很多很多個吻。
見面的第二天夜裡,是一場 storm,他剖開了心裡久未被光掃進的角落,在我的懷裡經歷了一次 panic attack,他認為那是沒有人會願意愛他的角落。我不能夠打包解決他的痛苦,但我願意摸摸他的頭髮,告訴他我沒有打算離開。那天晚上,或者說是早晨,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幾點鐘睡的,我只知道他喝了許多酒,抽了許多煙,在和我爸聊完之後,又給自己的父母和朋友打了電話。
第三天白天,我在中午過後起床,他還在睡。我打算出門逛逛,他實在無法動彈,只好動動嘴皮問我,怎麼被他折磨了一夜還如此有精神。我說,你折磨的是自己還是我啊?我寫了一個便簽發給他,便自己出門,去了一個藝術家集成創作的小樓,邊逛邊寫了一首小詩也發給他。逛完又進了旁邊的優衣庫。
那家優衣庫的三層有一個懶人沙發區,舒服得不行,我給 sky 打了一個電話,又給酥打了電話,然後等待袁老師來找我吃晚飯。袁老師來了不久後,他終於也起床出門,來優衣庫找我們,在我與酥、袁老師三人視頻時買了心心念念的 heattech 保暖內衣。然後我們三人出發去吃晚飯,袁老師走在前,他在後面牽住了我的手,我們是可以十指緊扣的親密朋友。
晚飯後下了雨,他把衝鋒衣外套脫給我擋雨,我們在夜晚的巴黎漫遊。後來雨基本停了,我還穿著他的外套,重走了午夜巴黎。一直牽著手,講很多爛笑話,在一家 kebab 店裡分吃剛炸好的薯條,一起唱背景音樂裡的 “Don't look back in anger”。我們只是牽手,沒有親吻,但回想起來卻感覺他已經在我的心臟裡呼吸了。
第四天中午去吃了海南雞飯,結賬時我因為被問 “是分開付還是一起付” 而暗自開心,我們的親密是如此隱秘而豐富。出門,牽手,去看他心心念念的展覽,而我忘記是在哪一個街邊,我們開始親吻。我們維持著一個默契,在 “家” 以外的地方親吻,只會是溫柔的在唇間的親吻,不到一秒就分開。也沒有任何親吻的契機可言,有時只是在聊些不著邊際的話,突然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就想要吻一下。
我們的吻是弥散的,不均勻地分布在了我們可以共享的每一個時刻。它甚至不掺雜太多情慾,而更多代表著接納與確認,讓我非常 mindful 地活在此刻。當我們分開時,在地鐵站台,他吻了我一下,我又吻了他一下,這便是我們告別的方式。我知道我們還會繼續共同存在著,心中只有暖意,沒有痛苦。
一轉眼分開兩天了,我會在許多莫名的時刻想起他,大腦發出指令:這時他會吻你一下。然後無法抑制地揚一下嘴角。